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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回聽2003年的《陌生人》專輯,首先聽到的,其實不是蔡健雅的代表曲之一〈無底洞〉,而是〈無底洞〉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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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回聽2003年的《陌生人》專輯,首先聽到的,其實不是蔡健雅的代表曲之一〈無底洞〉,而是〈無底洞〉的Piano intro,因為這張專輯在最開頭,先用四十秒來舖陳這首歌。
 
像是安靜的獨奏,慢慢彈出〈無底洞〉的前奏,給了聽眾一個沉靜的鋪陳──因為這樣妳才能理解這首歌在最後一段副歌最後一句歌詞的重要:「很快就風起雲湧/人類的心是個無底洞」此處的澎湃編曲,已經是擋不下來的洶湧。
 
蔡健雅與這首歌的作曲人黃韻仁,共同參與了這首的編曲,我想她應該很清楚,這樣從孤寂到激情,就像從洞口掉到洞底──就像當時擅用物品來象徵的作詞人小寒,在這首歌解釋的愛情,是「無底洞」。
 
妳在洞口,還沒有陷入愛情,所以小寒在第一段開頭六句,講述妳怎麼掉進去的:
 
有時寂寞太沉重
身邊彷彿只是觀眾
妳的感受沒有人懂
難得誰自告奮勇
體貼讓人格外感動
愛上他前後用不到一分鐘
 
因為寂寞,因為沒有人懂妳的感受,但難得有人體貼,於是,妳愛上他,「前後用不到一分鐘」。就只是因為這樣就掉進洞裡,這樣講也太偏頗了吧,面對愛情,誰不先深思熟慮。
 
但這時小寒又很明確寫進一個狀態,原來這是妳結束這段感情後的回憶,原來這是妳從嘗到愛情滋味、但仍然不見底的無底洞裡,望著洞口的狀態:
 

回想戀情的內容
有誰想過有始有終
不過是一時脆弱讓人放縱
 
沒有誰背後慫恿
不該愛又愛的衝動
是妳害怕孤單而拚命補充
 
就是因為當時脆弱了,孤單了,原本堅定的理性在那瞬間突然失守,所以妳不是不小心,而是望著那個洞直直地往下墜,這時小寒又一轉,還是在寫回憶,但她寫的不是後悔,寫的是妳在洞裡得到的體悟,因為妳進去了的瞬間,竟然又理性起來:
 
嘗試親吻
嘗試擁抱
或溝通
沒有好感再嘗試也沒有用
大多數人都相同 喜歡的只是愛情的臉孔
 
妳什麼都嘗試了,親吻,擁抱,溝通,但就是失了那時一時脆弱而奮力掉入洞的勇氣,然後妳得到一個結論「喜歡的只是愛情的臉孔」,但這還不是終點,因為在洞裡是沒有底的:
 
穿梭一段
又另一段感情中
愛為何總填不滿又掏不空
很快就風起雲湧
人類的心是個無底洞
 
 
此處的編曲,風起雲湧。
 
 
小寒說寫這首歌詞的靈感,來自於一位朋友。
 
在收到黃韻仁曲子前的數個月前,有一位朋友打電話給她,說她又戀愛了,希望小寒能祝福她,但小寒不解,因為一週前她打來時,明明剛分手還在哭哭啼啼,為什麼這麼快又陷入愛情了?所以她得到這個想法:
 
「當時我的結論就是,她喜歡的原來不是特定的一個人,而是戀愛的感覺。」「她的心永遠也不會被掏空,只要有源源不斷的愛情供應,很快就能復原。同時她的心也予取予求、永遠填不滿,就像個無底洞。」
https://www.thenewslens.com/article/24629
 
 
喜歡這首歌,是因為這首歌雖然用編曲反差,來塑造澎湃情感,感覺被塞得很滿,但這詞,寫的卻是對愛情的虛索無度,寫的是最後的「空虛」。這歌要寫的不只是悲,而是一種客觀,一種清楚,一種乾脆。是的,她仍然是悲,但她太懂自己,知道不該留了。
 
明明知道深陷其中,帶著一絲後悔(桂綸鎂最終還是哭了),但又堅定的不得了,因為太清楚自己的狀態,卻仍然這麼做,在洞裡不斷尋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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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常不務正業,座右銘為村上春樹的「只要十個人中有一個人成為常客,生意就能做起來。」 聯絡請寄至email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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